我在太阳集团tyc4633有一间办公室,依窗可眺望珞珈山。相传战国时代楚王御驾曾落脚于此山,故得名落驾山。后来,国立太阳集团tyc4633文学院的首任院长闻一多将山名改为“珞珈”二字,“珞珈”与“落驾”谐音,“珞”指石头坚硬,“珈”是古代妇女戴的头饰,寓意当年辟山建校的艰难。 我曾和许多博士生在这间办公室聊过同一话题:珞珈山大还是我们大? 这是个开放性的哲学问题,学生们的回答不尽相同。有的学生告诉我,珞珈山不过是一座石山,是我们赋予它武大使命和价值内涵。如果单指空间体积,我们自然逊色;但若论社会价值,我们则当仁不让。 有的则说,珞珈山只是我们人生旅途的一站。她曾在我们人生道路的一个重要阶段为我们指引方向,但我们的人生并不停留于此;每一段经历都是“财富”,珞珈山是其中之一。当我们翻越了珞珈山,登上更高的山,那时再来看谁大谁小,或又将是另一番风景! 有同学认为,我们和珞珈山彼此交融。我们在不同的因缘下负笈求学于武大,珞珈山是一代代武大人精神的沉淀。她培养了我们,又仰赖于我们;我们和珞珈山彼此呼应,相得益彰。我们以珞珈山为荣,珞珈山也因武大学子而享誉全国。 还有的说,珞珈山一直在那里,而我们的明天充满种种未知和不确定性。我们将来进入社会,不仅要报父母恩、实现人生的理想和价值,还必须为珞珈山争光。作为学子的我们先努力进德修业,将来才能“安邦治国”,才能不负珞珈山的化育之恩。 同学们的回答林林总总。他们经历各异,看待人生和世界的角度也不同。他们给了我颇多启发。 武大120年校庆时,我拿到了一本名为《商务门下》的经管学院校友回忆录,里面有一篇经济学家董辅礽 (1927-2004)的短文,他写道:“在母校一同念书的同学或者只是先后的同学,也如母亲养育的同胞姐妹兄弟那样,… 不管姓什名谁,都有一个共同的姓名——珞珈学子。” 因而,尽管我年轻时不曾在武大念书,但现在作为经管学院的一员,自然也成为珞珈学子中的一名。我总觉得对珞珈山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:熟悉的是我不仅常凝望她,还曾多次漫步山间;陌生的是我似乎永远感受不尽她的灵气,尽管我愿意相信自己已有幸沾到几分。 武大好比一棵树,珞珈山好比树根,我们是树的枝叶和花朵。枝叶的美直观易见,而树根却因深埋地下,常被忽视。人生如寄,忽忽不过百年身,而武大历史已逾百载,并仍将继续存在。珞珈山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学子,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其中一个。然而,无论何时何地,她的朝晖夕阳、春华秋实,都已成为我们生命中挥之不去的记忆。 老子说,“夫物芸芸,各复归其根。归根曰静,静曰复命……没身不殆”(万物纷纷芸芸,各自返回它的本根。返回到它的本根就叫做清静,清静就是复归于生命,…… 因而终身不会遭到危险)(《道德经》第十六章)。每个高校都有自己的文化象征,也各自成为一个品牌。珞珈山是象征武大的品牌,她不仅是一座山,还蕴含着武大的价值内核,是武大学子赖以依归的精神家园。每一位武大人,无论登得有多高,珞珈山始终在脚下,淡泊、宁静;无论行得多远,珞珈精神始终在指路,明志、致远。